我把紫霞轻轻的放进了投胎井,井水转动,轮回转世,是畜生道,还是人道,无从所知。说起来,我原本就是畜生,即使投了抬,好像也不好很亏的样子。
想到这里,我咧开嘴笑了一下。反应过来的天神们杀了过来,在军队的最前端,我看到天神们脸上震怒与错愕交织在一起。我哈哈大笑,不等脸上的泪被风吹干,我笑得放肆无比。
一个高高在上的声音传来,石猴,你冥顽不化,眼红别人夫妻恩爱,竟然强抢敖丙的夫人紫霞,还棒杀敖丙,将其扒皮抽筋。还不速速束手就擒。
我说,李靖,你真的以为我智商很低么?那声音讪讪说,我也是例行公事。我不等他们上来,持着金箍棒,慢慢向前走去。手里的金箍棒在兴奋的颤抖,太久了,我知道,太久了,这么些年,它太久没尝过鲜血了,以致天庭的这群脓包以为它和他的主人一样,是只任人戏耍的猴子。
金箍棒高高举起,重重落下。我看到多少鲜血在眼前飞过,又听见多少骨头在咯咯作响。我看见荆棘做的陷阱包围了我,铁链般的纵横冲杀上来。我的琵琶骨被从天而降的铁索穿过,我的每一步鲜血淋漓。很显然的,那次的战斗我输了,输得很彻底。但我没有死。
我是天地造化,天地不死,我就不死。然而,好像不管是什么故事里,总会有这么一群人,超出天地之外,不在五行之中。想想,这可真是他妈的。 佛祖将我关押在西天的一座监狱下,那里我碰见了很多妖,他们多数很崇拜我,说看着我打天庭长大。可我什么时候打过天庭?
我记得我只是捅爆了阎王的屁眼,何曾打过天庭?我想,如果不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,就是这个世界本身就有问题。有很大的问题。作为杀死天神的惩罚,佛祖派人挖去了我的眼睛,将我囚禁在了监狱的最高处。那里有十方罗刹,八部天龙,他们每天在我身上挖下十八块肉,佛祖以身喂养的老鹰们以这些肉为食。
因为眼睛被人挖去,有很长一段时间,我失去了对时间的感应力。我不记得天是怎么亮的,又是怎么暗的了。我甚至不记得我的样子,我身上的虱子们修成仙了没有,我身上的螨虫化身成人类没有。我通通不记得。可我始终记得一道晚霞,一片星空,以及一双看着我,发着光的眼睛。
在监狱里的时候,有一个人每天给我送饭,她说她叫观音。听声音是女孩子,小女孩子。
她是佛祖座下的弟子。她每天都来看我,避开我被施刑的场景,避开我睡觉的时候。她来找我。问我想吃什么,我给你做。我大笑,骂她虚伪。你何必如此做作,对一个该死的猴子嘘寒问暖。她不说话,很久,她说,该死的猴子,我给你做面条吃怎么样。
有那么一两个瞬间,我以为观音的眼里也泛着我熟悉的光。
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我吃到她做的面条为之。因为,做得太难吃了。
未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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